第48章 徹夜長談（第2頁）

張老撫著胡須不住地點頭。

“而且現(xiàn)在很多新仿都講究以真仿真，拿邊角料的碎玉粉壓制成型，再用特殊藥水浸泡做舊，一般人恐怕還真看不出來?！?/p>

“您說的是粉末玉吧？”

我接話茬，繼續(xù)往下說：“前陣子我看節(jié)目，一個專門做鑒寶的視頻博主，在地攤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枚仿清的玉扳指，賣家咬死說是宮里流出來的，那哥們當時就用舌頭舔了一下，發(fā)現(xiàn)一點冰涼感都沒有，反而有點喇嘴，于是便斷定是假的。”

張曉玉在旁邊聽得直皺眉：“噫！這人也太不講究了吧……”

“你懂什么，這叫感官鑒別法！”

張老轉(zhuǎn)頭看向張曉玉，臉色不悅道：“老祖宗傳下來的法子多著呢，像看青銅器，得用手搓底足，真東西有包漿，搓著發(fā)滑，假貨新做的，搓起來拉手?！?/p>

“當年你就是沒認真學，不然現(xiàn)在也去搞那種鑒寶直播，不比你當警察賺得多多了？”

張曉玉也皺起了眉，她不想和張老繼續(xù)這個話題，于是便起身直接回到里屋去休息了。

張老無奈，嘆了口氣道：“唉，這丫頭從小脾氣就倔，看來我老張家的一身本領(lǐng)，到她這兒就算是要斷代咯。”

我心念一動，趕忙說：“沒事的張老，您教不了她，還可以教我啊，雅姐是您的徒弟，而我又是她的員工，某種意義上來說，我還算是您的徒孫呢。”

張老咧嘴一笑，感慨道：“也是，我已經(jīng)很久沒見過像你這么有上進心的年輕人了?！?/p>

說完，他抓了一把花生米塞進嘴里，開始和我長篇大論。

我們越聊越投機，從青銅器的紅斑綠銹聊到古錢幣的邊道磨損，又從字畫的裝裱工藝說到瓷器的開片紋路。

張老時不時拋出幾個刁鉆的問題，我都憑著這些日子積累的經(jīng)驗一一作答，偶爾提出的見解還引得他連連點頭。

我和張老相視一笑，又碰了一杯，直到酒瓶見了底，張老的腦袋開始不住地往下點，我扶著他躺到竹椅上，自己則蜷在旁邊的藤椅上打起盹來。

再次醒來時，已經(jīng)是早上九點了。

張曉玉正系著圍裙在灶臺忙活，她上身白襯衫的袖子直接挽到了胳膊肘，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。

聽見動靜，她回頭看了一眼，沒好氣道：“醒了就去洗漱，多大個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？”

我無奈起身，走到旁邊的衛(wèi)生間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臉。

隨著冰涼的水流逐漸滑過皮膚，我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，昨晚的那些不快也隨著水流一并被沖走了大半。

從衛(wèi)生間出來后，我發(fā)現(xiàn)桌上已經(jīng)擺好了小米粥、煎蛋和還有一小碟腌黃瓜，簡單卻透著家的暖意。

張老樂呵呵地坐在桌邊，沖我招手道：“快來快來，嘗嘗曉玉的手藝，她煎的雞蛋可是一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