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間,沈棠的腦子里一直有兩個小人在打架。
一個小人說:沒關(guān)系,哪怕你殘疾了,但萬祁還是愛你的,你閨女也一直都依賴著你這個媽媽。
你還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。
不能站起來又怎么樣,不能在舞臺上再跳舞又怎么樣?你的人生就只有跳舞嗎?
只要活下去,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。
你還有深愛你的丈夫和孩子。
但另外一個黑色的小人又說:你從小就學(xué)習(xí)舞蹈,你的夢想,就是跳舞,而萬祁最喜歡的,就是在舞臺上綻放光芒的你。
而現(xiàn)在,你雙腿再也無法站起來,再也無法跳舞了。
甚至連出去工作都沒辦法。
這個家,還要靠萬祁一個人來養(yǎng)。
他那么辛苦。
而你成了一個殘廢。
現(xiàn)在萬祁是沒有嫌棄你,但時間久了,他肯定會有嫌棄你。
說不定還會愛上其他女人。
你想看到那樣的事發(fā)生嗎?
還不如現(xiàn)在死了算了,至少不拖累萬祁和女兒,還把最美好的一面留下。
……
這陣子,沈棠都渾渾噩噩的,腦袋幾乎快要炸開了。
疼,頭疼得厲害,身體各處,也疼得厲害。
沈棠想解脫。
也不想拖累萬祁和閨女。
主臥里的沈棠,眼神空洞,仿佛靈魂被剝奪了般,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和神采。
她推動著輪椅,到了柜子處。
很快,就從柜子的抽屜里拿出來了一把剪刀。
剪刀在昏暗的光線下,刀刃閃爍著冰冷又鋒利的光芒。
沈棠握著剪刀,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……
她甚至都聽不見大門處傳來的聲音……
此時打開大門進(jìn)來的人,正是萬祁。
手里握著要藥劑瓶子,從醫(yī)院出來后,萬祁的歸家之心就很是急切。
他迫切地想到家,給沈棠用上這藥劑。
他迫切地,想再次看到阿棠站起來,想看到阿棠的眼睛再次恢復(fù)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