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話,比她父親的責(zé)罵更讓她感到無力。
“那……那我應(yīng)該怎么做?”她聲音艱澀地問。
“最穩(wěn)妥的打法,”姜峰敲了敲桌子,“主張非法拘禁在先,防衛(wèi)在后。”
“王明皓被捆綁,人身自由受到侵害,張風(fēng)等人的行為已構(gòu)成非法拘禁罪。在此前提下,即便王明皓掙脫后主動傷人,也是在暴力犯罪正在發(fā)生時進行的防衛(wèi)。”
“考慮到他可能帶刀的主觀意圖,法官或許會判十年以上。但這已經(jīng)是死刑之外,最好的結(jié)果。”
姜峰看著她,補充了一句:“民眾能接受,你父親那里的賭局,我們也贏了。你和這間律所,都保住了。”
然而,秋穎聽完,眼中的光芒卻一點點黯淡下去。
十年。
那個物理學(xué)天才,要在最好的年華里,在監(jiān)獄中度過十年。
這,也叫贏嗎?
她知道姜峰說的是最理智、最正確的選擇,可她的心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。
她想起在看守所里,王明皓那雙清澈又絕望的眼睛,他堅稱,是對方先拿刀,他只是奪刀自衛(wèi)。
“姜律師……”秋穎嘴唇翕動,無比艱難地問道,“這樣……就夠了嗎?”
姜峰看著她:“保住你和這間律所,夠了。”
“可我想要的,不是這個結(jié)果。”
秋穎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。
她寧愿自己輸?shù)粢磺校膊幌胱屇莻€本該擁有光明未來的少年,背負著不屬于他的罪孽。
就在她準備接受這個“最好結(jié)果”的瞬間。
姜峰忽然笑了。
他合上了卷宗,動作不快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儀式感。
“你說的對。”
他抬起頭,目光灼灼地看著秋穎,那眼神里的光,比她見過的任何火焰都要明亮。
“十年,不是勝利,是妥協(xié)。”
“而我,從不妥協(xié)。”
秋穎愣住了,心臟猛地一跳。
她完全沒想到,這個看起來無比現(xiàn)實功利的男人,會說出這樣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