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將明時,馬超終于把呂布給追丟了。
倒不是說馬超的追蹤出了問題,而是馬超遇了上大隊的匈奴人。
此時匈奴早不復漢初的強大,除了少部分西遷,大部分已經歸化。這些年與袁紹、呂布等部交好,多有南下,在歷年戰事中傷亡頗重。不過并州是南匈奴歸化的主要所在,匈奴人還是不少。這支南匈奴,便是一支已經歸化的部族,大約有六七百人,都騎著馬,持著鏈枷、狼牙棒、流星錘、骨朵之類的武器,還有幾個帶著彎刀的,明顯是頭領,只是衣衫破舊,顯然日子并不好過。
馬超略一沉吟,便縱馬橫槍,立于當地,喝問道:“你們是什么人?如何敢來晉陽?”
那支匈奴人見了馬超,也是吃了一驚。馬超雖只是一個人,但全身甲胄,連馬都有馬甲,分明是個貴人。當下停了隊伍,便有人上前道:“這位將軍,我們是南匈奴骨都侯去卑的人馬,奉晉陽呂溫侯之令,前來相助,不知這位將軍攔路,意欲何為?”
馬超冷笑一聲,道:“我乃大漢將軍馬超馬孟起,奉朝廷之令,討伐呂布。今日晉陽已破,呂布已亡,爾等蠻夷,是特是來送死的么?”
那匈奴人大吃一驚,互相對視一下,問道:“馬超,可是西涼錦馬超?”
馬超想不到在并州的匈奴也知道自己的名聲,不由甚是欣慰,朗聲笑道:“正是你家將軍。本將在此,爾等還不下馬歸降,更待何時?”
那些匈奴人紛紛馬下參拜,首領更是叩頭道:“馬將軍,能在道左得見將軍天顏,真是小人們的榮幸。我們愿意歸順大漢,為將軍牽馬執鞭。”
說話間,便向前湊。
馬超心頭忽然警鈴大作,喝道:“且住,你們要干什么?”
卻見那些匈奴人已是猛地撲了上來。坐騎沙里飛連聲悲鳴,已是不知中了幾刀幾棒。
……
黎明時分,晉陽城已然平定。城頭已經換上了大漢的旗幟。關、趙、馬和張、曹的任標旗也在迎風飄擺。這自然是奪取晉陽功勞最大的關羽、趙云、馬超和張遼、曹性的旗號。
一夜廝殺,高順受傷被俘,成廉戰死,其余兵將或死或降。關羽的人馬占南門,趙云的人馬占北門,馬超的人馬占西門,張遼的人馬占東門。上午時分,軍師賈詡引兵入城,晉陽初定。一方面立即張榜安民,派出信使通令所屬各州縣立即歸順,一方面針對亂兵及膽敢負隅頑抗者予以打擊和鎮壓。
此時,張遼早已醒來。一夜之間,親見晉陽被破,呂布已走,他是百感交集,淚流滿面。關羽來見他,他卻只如不見,不言不語。直到賈詡來見他,他才對賈詡道:“若信得過某,某來出面,安定晉陽。”
賈詡大喜:“當然信得過將軍。”
張遼道:“我今降漢,有三個條件。”
賈詡道:“將軍只管提。”
張遼道:“一,聽說高順受傷,我要去看他,無論他降與不降,不可傷他性命。”
賈詡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張遼道:“二,晉陽城的收尾工作,我來輔助,但有一線可降者,不可為搶軍功,妄造殺業。”
賈詡略一皺眉,依舊點頭:“可以。第三是什么?”
張遼轉頭看向關羽,戟指厲喝道:“第三,我不想見到此人!”
受到直接針對,顯然出乎關羽意料之外。關羽雙眉一皺,鳳目中射出一道精光,直望向張遼。張遼毫不退縮,與之對視。良久,卻是關羽敗下陣來,向賈詡苦笑:“文和,都是你出的好主意,卻讓某來背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