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知韞聽到這話不由得輕嗤笑出了聲來,“父親,我何錯之有?不過是說了事實,那蘭姨娘就那樣敏感了。她本就是那樣的身份,往前十幾年都受著了,怎么如今我這輕輕一提,她就受不了了?”
宋父喉間一哽,頓時被堵的毫無話可說。
“我今日回娘家也不過是顧及我們宋家的名聲,這事兒不論是放在何處去說,都是要遭人恥笑的事情。”宋知韞抿了一口茶,而后不疾不徐道:“馬上也要到冬至宴了,父親總歸是要如往年那般邀請同僚來家中吃飯的。
父親可有仔細想過,真的等到了那時候,是您親自來操辦,還是請人來操辦呢?”
此話一出,堂內都瞬間寂靜了不少。
宋父張了張嘴,想著說要不直接不辦算了,可往年都辦,唯獨今年不辦,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出什么事情了,但要是說今年繼續辦,總不能真的靠他一人來操辦。
朝中諸事繁雜,最近還鬧出了秋獵場那件事情,人心浮動,站隊也是個大問題。
到時候忙起來,忙中出錯,那是件難事。
“我知道父親不喜歡我這個女兒插手娘家的事情,可瑯然還小,您又整日忙于公務,所以我想著要不父親直接再娶一名正妻好了。”宋知韞開門見山道。
“這怎么好!”蘭夢嬌徑直站起了身,等做出這個動作后,她眉頭一簇,眼里的淚光又漸漸浮現出來,“塵郎~妾身也是怕要是進來的主母不喜歡妾身那該如何,畢竟這年頭容不下妾室要害死妾室的也不少啊。”
宋知韞再加一把火,“能進來做主母的,必然是名門閨秀,哪里害死妾室了?又不是什么一夜暴富的商賈人家,不知道蘭姨娘這是在怕什么?況且,要是不娶一個正兒八經的主母,日后這院子里的大小事務誰來操持?”
宋父略有遲疑。
蘭夢嬌這時候輕輕推了下宋父,嬌聲嬌氣道:“塵郎,不如就讓妾身來算了。”
“你?”宋父顯然是不大贊成的,甚至還有些不大信任。
蘭夢嬌自小在花樓里長大,最會看人眼色,心細如發的她立刻毛遂自薦,“是啊,妾身好歹也是同媽媽學過一陣的,那些琴棋書畫雖然學的不如官家女子,但妾身日后都可以學。再說了,只是管家,這段時日老爺看著妾身是不是管理的井井有條,只要有兩位管事的輔佐一二,妾身必然給老爺辦好這個冬至宴。”
宋父沉吟片刻,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,“聽到了嗎?你蘭姨娘這下全包攬了,你就不要擔心娘家的事情了,平日里沒事兒好好侍奉夫君,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。”
宋知韞心中冷笑,面上不顯。
蕭景鈺卻是適時地插話進來,“岳父大人言過了,我娶杳杳并非是為了讓她服侍小婿的,家中仆婦不缺,哪里就用的著讓杳杳服侍我呢?媳婦兒是用來寵的,不是用來當奴婢的。”
“你!”宋父氣的臉紅脖子粗,他怎么能忘了,這個女婿和自己女兒一條心,哪里是二女婿那樣,他說什么至少還知道附和一兩句,不敢這樣來回懟。
蕭景鈺似乎并未察覺到宋父的惱羞成怒似的,臨走前還不忘補充一句,“上回岳父大人老當益壯,就差幾個月,我啊就要多個大舅子了,這回不知道要幾個月,不過還是不要去那些奇奇怪怪的廟宇才是。”
宋父死死咬著牙,下頜扭曲,磨得那后槽牙都嘎吱作響,那眼神恨不能將蕭景鈺生吞活剝了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