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知韞才回到寮房內,就看到蕭景鈺正捧著從廚房里順來的胡餅咬了一口,面前是兩碗三脆羹,上面鮮白可口的嫩筍混著小簟和枸杞頭,瞧著如同一副山水畫,味道也是極為清甜。
蕭景鈺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,從紅木圓盤里拿出一個桃子遞給她,“夫人嘗嘗這個桃子,味道甜美多汁,要是能榨汁就更好了,直接喝桃子汁加上幾塊碎冰……”
說著,他又將其中一碗三脆羹擱置到對面,“夫人快歇下來,這胡餅配上這羹湯也不錯。”
宋知韞瞥了他一眼,瞧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還帶著細小的血痕,不用想也知道這的的確確是在后山摘桃子去了。
“你怎么不問問我去哪兒了?”
蕭景鈺舀了一勺湯羹送入口中,懶洋洋道:“我不問,夫人也定然會親自告訴我的,而且我剛剛從后山那下來,聽著那些僧人說的事兒也大致明白了個七七八八。”
“我看你是傻人有傻福,要是今日你中計了,恐怕到時候出丑的人就是你。”宋知韞捏了捏軟乎乎的桃子,咬了一口,味道的確是甜滋滋的。
蕭景鈺連忙上前給宋知韞捏了捏肩膀,歪著頭看她,“這得多虧我有個機智聰慧的夫人,要不是夫人提醒,我怕是真的就要中計了。”
宋知韞眼眸微微一彎,語氣帶著幾分森然,“哦~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告知你情況,你就要和蕭頌延那個混賬一樣做出同樣衣冠禽獸的事情來了?”
蕭景鈺連忙擺手,琥珀色的眼瞳在燭光里散著異樣的光芒,“我、我可沒有這么說,上次在你家我不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嘛,況且夫人在我眼中是見過最好看的,從我們新婚那日起,便驚艷了我許久。”
宋知韞別過臉去,側臉微微泛著薄紅,甕聲甕氣道:“你倒是嘴甜。”
“不過這回能讓宋沐冉他們吃虧倒也不賴,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出現什么別的岔子了。”蕭景鈺不疾不徐道。
“哼,這才哪到哪,要是不將周姨娘除去,這樣的計策我們保不定會在什么時候中計呢。”宋知韞單手托著下巴,臉上有些悵然,“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……”
畢竟,宋沐冉那樣的腦子決計是不可能會策劃出這樣的計謀來,只有她那個小娘才會這樣做,若是換成宋沐冉這樣的,怕是還做不出這樣周密計劃的人,愚蠢又自大。
蕭景鈺輕嗤一聲,眼底閃過些許不明的笑意,“放心,你家那個叫周姨娘的蹦跶不了多久了。”
宋知韞也沒放在心上,只是覺得周姨娘要是真的那么好掰動,那么她父親也不會這么多年不愿意去查自己母親當年的事兒了,有的時候她都懷疑是父親怕丟了所謂的臉面,還是父親過于偏袒周姨娘呢?
“且看著吧。”她嘆了口氣,緩緩垂下眼睫,“我母親那邊的事情雖然查的有眉目了,當年知曉內情的也不過那幾個,甚至賣迷情藥的掌柜都不知所蹤,只等一個好的時機了。”
蕭景鈺拿著手邊的帕子給她擦拭嘴角沾染的湯漬,動作輕柔,“嗯,我想那個時機很快就要到了。”
凜冽的梅花香從鼻尖襲來,因著是他隨身攜帶,上面似乎還沾染了草木的清香,宋知韞有些不大自然地抬手接過帕子,小聲咕噥道:“但愿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