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您說我們要不要將此事瞞住?還是告訴大夫人及時止損?”紫釵拿著美人錘給宋沐冉捶腿,眼里帶著幾分狡黠和算計。
宋沐冉將碗里的燕窩喝完,拿著帕子擦拭了下唇角,這才沉思了片刻,“這事兒對我們來說是好事,不必告訴大夫人,先不著急,讓我好好想想此事該如何利用——”
忽的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,嗓音都尖銳了幾分,“你說我那小姑子若是知道了那件事情,接下來該會如何針對宋知韞那個賤人呢?”
紫釵此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,宋沐冉拿著手里的羊脂玉貔貅小雕塑把玩,語氣幽幽的,“反正接下來的你按照我所說的就是了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
——
天邊淡淡月牙勾,天幕上帶著點點挼藍色,沉寂在夜色中的法陀寺顯得格外寂靜,蕭景鈺趁著宋知韞熟睡溜了出來,此刻他正手執黑棋在與守遲下棋。
守遲瞧見今晚月光明亮,難得的將自己珍藏許久的陽羨雪芽打開,瞧見茶壺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,這才開始泡茶。
“你今日有口福了,平日里這樣的好茶我可是不會拿出去來的,尋常茶葉九百文,我這可是足足二兩錢的好茶呢。”說著,守遲還有些心疼。
蕭景鈺半點面子也不給,喝了一口,眉頭緊皺,“你這茶……放了多久啊?不會是陳茶吧?”
守遲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茶盞,還翻了個白眼,“胡說八道,我這茶葉可是常來這里的茶商老板便宜賣給我的,我看你是平日里喝了什么上等好茶把這嘴給養刁了!去去去,你還是去審問你帶來的犯人去,少在這里給我掃興。”
蕭景鈺拍了拍身上停留的小飛蟲,“你啊,愛信不信。”
守遲頓了下,想著蕭景鈺本來也是經營茶商的,想必是懂得這里面的門道,他玉白俊秀的臉上寫滿了被欺詐后的慍色,他咂摸了幾口,越喝越不對勁,“那個老匹夫,竟然敢騙我這個出家人!”
“是啊,就專門騙你這個呆的。”
“你還笑我?都不知道送我好茶葉!這不害我被坑騙了去!”
蕭景鈺無奈地從衣袖里拿出一盒君山銀針,“給你,這茶很好喝的。”
守遲臉上神色稍緩,笑呵呵道:“來,明夷,繼續喝茶下棋。”
“變臉比變戲法還快。”蕭景鈺吐槽了一句,但也還是站了起來,“時辰不早了,今日就下到這兒,我的確該去審問抓來的嫌疑人了,不能回的太晚,我夫人擔憂我就不好了。”
“你是怕被發現吧?”守遲毫不留情地拆穿,不過倒是無所謂他的去留,只是將最近知曉的邊境情況寫在信紙上遞給他,“這個帶走。”
話落,他的目光便又重新專注在了那茶葉上。
蕭景鈺拿著信紙便從密道來到了法陀寺的地下室。
兩側立著侍衛,以綸抱著劍靠在墻上,聽著鞭刑和哀嚎聲臉上也是面無表情。
周遭有些暗沉沉的,豆大的燭光時不時在泛著銅綠的石磚上迸濺著火光,其中有身量較高的男子被架在十字架上,他渾身是血,里面的素衣更是被浸染的猶如紅布,濃稠的血滴濺在地上,瞧著有些駭人。
蕭景鈺端坐在紅木扶手椅上,以綸取了他慣喝的廬山云霧來,茶香四溢,他捏著茶蓋輕輕撇去浮沫,淡淡問道:“他可招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