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夫人被這話聽得氣笑了,她將賬本往旁邊一撂,皺著眉道:“此事我屆時自然會問問大嫂。不過這是個什么道理?那鋪子是先前就分好了的,我們得的都是不掙錢甚至還虧錢的鋪子。是我好好經營,才有了今日的盈利。
哦,他們大房的得了賺錢的鋪子,如今沒怎么賺錢,便打上了我們二房的主意來了?真是莫名其妙!”
張管家到底是個下人,不敢過多置喙,交代完事情便先退下了。
二夫人被這事兒氣的不輕,甚至還特地跑到大房去理論,偏生虞氏對此也是有理有據的,說什么二房的能者多勞,直接將二夫人氣的病臥在榻上。
此事很快便傳到了宋知韞的耳朵里去,她聽完了來龍去脈,不禁皺起了眉頭,“這大伯母還真是好算計啊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,奴婢聽那些婆子們說,兩房一同掌家這些時日什么好活都給大房的做了也就算了,我們二夫人做的都是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。天氣這樣熱,還鬧這一出,自然是被氣的頭暈了。”銀翹有些打抱不平。
宋知韞從美人榻上緩緩站起身來,“走,將小廚房方才做好的冰糖雪梨裝上,我去看望一番母親。”
銀翹應下,放下了手里的銅熨斗。
等到主仆二人趕到繁錦齋時,恰好撞見了金氏和一位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立在明間,許是聽見了腳步聲,那少女轉過身朝宋知韞的方向望了過來。
那少女生的溫婉恬靜,眉心帶著一顆紅痣,兩腮還有些嬰兒肥,杏眼清潤干凈,梳著垂鬢分肖髻,發髻里簪了兩朵絹花制成的頭花。有風迎來,將她身上那件雀梅色緙絲褂子吹得飄飄灑灑,瞧著可愛又青澀。
金氏瞧見了她,礙于妯娌間的情分加上又是在婆母的院子里頭還是沖她打了聲招呼,“三弟妹也來了啊,大嫂他們剛剛才走呢。”
“嗯,我聽聞母親身體不適,便叫人做了些冰糖雪梨過來。”宋知韞才說完話,就聽到那少女細聲細氣地喚道:“三嫂嫂好,我是四妹妹蕭稚魚。”
金氏雙手搭在蕭稚魚的肩頭,笑著解釋道:“前陣子四妹妹去了外祖母家里頭,這陣子才回來呢,你們應當是第一次見吧?”
其實也算不得第一次見,宋知韞在前世時見過蕭稚鈺幾面,但那印象并不深刻,只記得這位小姑子性格靦腆,后來遠嫁了出去后便再未見過。
“四妹妹好,我今日來的倉促,也沒什么見面禮給你日后補上,你若是有空來我們瓊樺院里玩兒啊。”宋知韞拉著蕭稚魚的手,笑著同她說道。
蕭稚魚咬了咬唇瓣,軟聲道:“無妨的,我和嫂嫂是一家人,不必這樣客氣……”
三人一同跨入室內,瞧見二夫人額頭上正蓋著冰帕,臉上萎靡不振,唇瓣都干澀的厲害,顯然是一副被氣急了的模樣。
“你們都來了啊,快坐吧,這天這樣熱,大可不必都來瞧的。”二夫人咳嗽了一聲,這才緩緩說道。
金氏很是心疼地說:“母親這說的是哪里話?您都病了,我們作為兒女的自然是要過來瞧瞧。”
“母親,我這里做了些冰糖雪梨,您嘗嘗。”宋知韞說著,便從食盒里拿出冰糖雪梨。這食物做的精細好看,雪梨是將核去了蒸好的,里頭放置些川貝、枸杞和些許碎冰,最后以槐花蜜澆注,看著不僅好吃,聞起來也香。
二夫人笑著接過,“好孩子,你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