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面有一種很甜膩的味道,不像是珠寶也不像是木質家具的味道,單純就是麥芽糖的味道。
宋知韞輕輕嗅了嗅,她穿過博古架,朝著嘴里面專門放置首飾的地方走去,那甜膩膩的味道便越發的濃烈了起來。
虞氏踮起腳尖朝里面看去,見宋知韞已經走到了庫房里,便再也站不住了,直接就往里頭走,她揮了揮帕子,連忙喊道:“鈺哥兒媳婦,那里面人多搬東西難免磕碰到你,還是快些出來吧。”
宋知韞頓住了腳步,她才不信虞氏會擔憂她磕碰這樣的小事,除非是碰到了她什么利益,她不僅沒有停下腳步,而是迅速地走了進去。
直至有小廝端著一套頭面從自己身邊經過時,她這才找到了那甜膩味道的源頭。
“站住!”她走到那小廝面前才要伸手觸碰,而虞氏也恰好看到了那頭面,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宋知韞,“這是怎么了,東西都在這兒,難不成鈺哥兒媳婦還有什么不滿的?還有啊這頭面要是碰壞了,可怨不得我。”
說著,她便對那小廝說,“還愣在這里做什么,快些下去吧!”
可那小廝并沒有離開,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外頭站著的蕭景鈺身上,見自家主子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,他便垂首不動。
宋知韞輕笑一聲,而后看著紅漆纏枝盤上的頭面,她伸出手直接拿了起來,黏膩的觸感,甜滋滋的味道,她不用想直接松開手,那頭面直接摔碎在了地上。
虞氏往后退了一步,不禁尖叫出聲,“這可怨不得我,是你自己摔碎的。”
“本來就是糖人做的,摔碎了我又不心疼,你說呢,大伯母?”宋知韞眼底泛著寒意,“大伯母,這糖人做的頭面可維持不了多久,你還是好好想想法子將我的頭面拿出來。否則我報了官,這事兒就沒那么好解決了。”
虞氏深吸了口氣,昨夜她娘家弟弟吃喜酒后找上門來,說是輸了賭錢,又不敢叫家里人知道,只好找她借錢來了。原本是想著嫁妝都換了,從那里面拿點應當也沒什么,可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現了。
她訕訕一笑,“這多大點事兒,你先清點旁的吧,回頭我再給你送過去。”
“這套頭面是我去世祖母給的,對我來說意義非凡,我必須現在拿回去,大伯母應當能理解吧。”宋知韞朝虞氏俏皮地眨了眨眼,面上堆得都是和善笑意。
虞氏手心都滲出了冷汗,“這、這……昨夜這大房遭了賊,你說說吧,這套頭面值多少,我賠給你便是了。”
宋知韞理了理袖子,看了她一眼,說:“五千兩,大伯母現在拿錢嗎?”
“五、五千兩?!”虞氏嚇得踉蹌了兩步,身后的貼身嬤嬤連忙攙扶住了她,“怎么會要這么多的銀子,你莫不是胡謅的吧?”
宋知韞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糖人頭面,她用指尖往那糖人做的紅寶石指了指,笑盈盈道:“光是這原本的紅寶石就價值一千兩,其他用金子鍛造的、南海東珠鑲嵌的,還有那如同寒冰似的紫羅蘭翡翠,若是正品,在日頭下折射的光都是紫色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