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了大半宿,都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遭這罪。
葉棠一身大小姐脾氣,驕縱,跋扈,胡攪蠻纏還不講道理,稍微說她一句,就委屈巴巴掉眼淚。
以后哪個男人娶了她,后半輩子都得給她做牛做馬。
聶因靜靜想著,又偏過頭,在黑暗中偵查她的狀況。
微熱氣息烘在頸項,葉棠沉沉闔攏眼皮,應該已經進入深度睡眠。
他屏住呼吸,不聲不響抽動胳膊,后背剛剛離開床面,就被她條件反射重新擁緊:
“不許走……”
聶因不動聲色,繼續撐臂起身,葉棠極為機警地貼身拱來,直接把左腿橫跨到他腰上,重重壓制下來。
曲起的膝蓋,剛好壓住胯下某處。
聶因只好重新躺下,抬手推開她膝蓋。
葉棠睡得迷迷糊糊,左腿再次架上來。
再推開。
再架上來。
如此反復四五次后,聶因終于被她折服,睜眼躺在床上,沒再嘗試逃脫。
她裹在被中,肌膚溫熱軟滑,聶因只敢握她膝蓋,她卻大咧咧地橫來整條左腿,胡亂架在他身上,不時頂碰到胯下。
聶因調整呼吸,摒除雜念,室溫逐漸沉降,下腹體熱也逐漸散褪,支起的帳篷好不容易消下,葉棠腦袋一歪,又把頭擠進了他肩窩。
鼻息暖烘烘地拂過耳根,她死死扒拉在他身上,像一只安全感匱乏的樹袋熊。
聶因聽著她微弱鼻鼾,沒再嘗試起身,只無聲嘆了口氣。
黑夜闃寂幽靜,他半分睡意也無,開始在心里默背古詩文,從《阿房宮賦》背到《赤壁賦》,再從《赤壁賦》背到《報任安書》,把語文背完了,開始背英語,背化學元素周期表,把所有能背的東西都背了一遍,將近天亮時分,才朦朦朧朧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