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完與韓薇的通話,陳莫看了眼時間,上午十點剛過。
雖說是周六,他負責的科室也已沒有待診病人,但想著前幾天馬增科出院之后的事還有些后續細節沒跟護士站確認,便決定繞路去趟醫院。
發動汽車時,他還特意在導航里調了醫院的路線,心里盤算著:“去看看護士站的排班表,順便跟蘇慧珍交代下后續可能需要的病歷整理,省得下周上班手忙腳亂。”
二十分鐘后,陳莫的車穩穩停在醫院門診樓前的停車場。他剛解開安全帶,手機就響了,來電顯示是薛俊利。
按下接聽鍵,他先笑著開口:“薛老弟,剛想跟你說,李飛虎落網的事多謝你了,效率真快。”
電話那頭的薛俊利語氣爽朗,帶著幾分熟稔的隨意:“陳哥,跟我客氣啥!這都是應該的,再說證據確鑿,經偵那邊也給力。對了,中午你有空沒?想找你坐會兒,喝杯茶聊聊天。”
陳莫愣了一下,剛剛薛俊利幫了自己,就算請客吃飯也應該自己去請薛俊利,怎么能讓人家請?
當然,至于說拒絕,就更不可能。
“有空啊,我這會兒剛到醫院,處理點兒小事兒,中午飯點肯定能忙完,今天這頓我請,咱們約到哪兒?”陳莫大大方方地回答。
“今天我來,下次你。”薛俊利頓了頓,話鋒一轉,“其實還有個小事兒想找你幫忙——我有個朋友,最近總說身體不舒服,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沒查出啥問題,聽說你醫術厲害,想帶他跟你見個面,讓你幫忙看看,也不用太正式,就中午吃飯的時候聊兩句就行。”
陳莫聞言,立刻應下:“這事兒簡單,不用這么客氣。中午見面再說,你定好地方發我就行,我忙完直接過去。”
“行!那我先去訂地方,一會兒把地址發你。”薛俊利笑著掛了電話。
陳莫收起手機,推門走進門診樓。
此時的門診樓雖不如工作日熱鬧,但走廊里仍有零星的患者和家屬走動。
他徑直走向自己科室所在的樓層,心里還在想著薛俊利要帶朋友來問診的事,完全沒留意到,醫院大廳的電子屏上,正滾動播放著本地新聞,而網絡上,一場針對他的輿論風暴已悄然拉開序幕。
與此同時,醫院行政樓旁的僻靜咖啡館里,王海峰正對著筆記本電腦,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,對面的史云彬則攤開一疊紙質材料,壓低聲音匯報細節:“王主任,馬增科的原始病歷我偷偷復印了關鍵頁,只要把‘常規化療方案’改成‘未經臨床驗證的實驗性用藥’,再把用藥劑量調大,就能偽造出陳莫亂開藥的證據。還有他的入職檔案,我查過了,確實是二本師范學校畢業,中間有十年沒繳納社保的空白期,完全能包裝成‘多年失業、靠關系混進醫院’的黑料。”
王海峰眼中閃過陰狠,點開一個名為“水軍合作清單”的文檔:“做得好!病歷修改得隱蔽點,用專業修圖軟件處理掉修改痕跡,別讓人看出破綻。對話截圖就按之前說的,找美工ps陳莫‘不耐煩驅趕’馬增科的場景,配上‘你這病治不好,別浪費醫院資源’的惡意臺詞,越有沖擊力越好。”
他頓了頓,又調出本地醫療論壇的頁面:“我已經聯系了三家水軍公司,還有兩家合作的自媒體賬號。
計劃分三批發布材料:第一批先放修改后的病歷和
ps的對話截圖,在本地醫療論壇《甘臺健康圈》拋‘引子’,引導網友質疑陳莫的醫術;
第二批挖他的學歷和失業經歷,強化‘關系戶’標簽,讓水軍用‘寒門學子學醫十年難就業,二本關系戶卻能進三甲醫院’的話術帶節奏;
第三批捆綁田院長,把陳莫的提拔速度和醫院最近的設備采購項目關聯起來,暗示‘任人唯親、利益輸送’,為后續扳倒田榮野鋪路。”
史云彬連忙補充:“我還找了幾個‘知情網友’的小號,到時候會在評論區留言,說‘我是馬增科的鄰居,親眼看到他被陳莫趕出診室’‘我同學在人事科,說陳莫是田院長親自打招呼進來的’,這樣更有說服力。”
兩人分工合作,史云彬負責完善偽造證據——用修圖軟件精細修改病歷上的用藥記錄,連醫生簽名的筆跡都模仿得惟妙惟肖;